鐘離聞言，看向了綠衣。

童年時，綠衣一直也是沈默寡言的，而且當初的楚鐘離玩心太重，幾乎更多的時間都在和其他活潑的姐妹們玩，以至於，對於綠衣的印象很淡。

而且時間久了，綠衣和小時候差別很大。

鐘離這一眼，當真沒認出來。

綠衣被提出名字，沈默了好一陣子，眼神之中摻雜著幾分意味不明的光芒，輕咬了一下嘴唇，而青衣光顧著激動，沒察覺到這些，牽住綠衣的手道：“四姐，你是不是打算和我們一起，三年後進入四大家族，然後給幹爹幹娘，還有主人報仇？”

青衣的目光，熱切無比，灼熱無比。

綠衣似乎感覺那眼神燙到了自己，移開了視線，半晌後，才道：“當初我僥幸得以活命，離開以後，恰好被閣主救回去，當了婢女。”

綠衣脫離了青衣的桎梏，緩緩朝著山洞裏面走。

這山洞很小。

綠衣走到了盡頭，不過距離青衣幾步之遙。

她面對著墻壁，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，也更加猜不透她的情緒，沈默了半晌。

鐘離隱隱約約間，似乎猜到了什麽。

這時，便聽綠衣道：“閣主待我很好，但是他對待每一個手下都很好，我知道我的地位不足一提，但是我就是情不自禁的愛上了他。”

她站在那裏，微微埋下了頭。

腦海中浮現出秦相宜邪邪一笑的模樣，雖然滿含戾氣，讓人覺得此人危險之極，卻也讓她心跳漏掉了一拍。

她笑得更為饜足。

就好像是一個初初嘗到戀愛滋味的少女一般。

“我決定，以後，他到哪，我就到哪，他在哪，我就在哪裏，我想我這一生，都會荒廢在他身上了，想想，覺得有點感傷，卻又覺得很滿足，甘之如飴。”

鐘離笑了笑。

她猜的果真沒錯。

綠衣，愛上了秦相宜，且愛的徹徹底底。

青衣也是到了現在才聽明白了幾許，眼神中的激動煙消雲散，轉而染上了幾分不可置信：“四姐你，你沒打算和我們一起回去報仇？”

綠衣笑著回過頭來，坦蕩的看著青衣：“綠衣已經死了，現在的我，是秦相宜的綠兒，是通天院的雲裳，唯獨，不是綠衣。我來找你，無非是不想看著你這樣送死而已，小離現在的力量，足以去承擔一切，我相信哪怕沒有我，你們也一樣可以報仇。只不過青衣，你不要再讓我失望，以後見面，還是叫我雲裳吧。”

雲裳笑著離開了。

雲淡風輕，波瀾不起的表情，好似她真的什麽也不在意似的。

青衣眼睛都氣紅了，看著走出山洞的雲裳的背影，咆哮道：“你不想我令你失望，可你知不知道，你現在的樣子才真正讓人失望！你忘了我們的初衷了嗎？你忘了其他慘死的姐妹們了嗎？你忘了我們的九州了嗎？破廢的九州，被楚博芳摧毀的九州！”

她喊破了喉嚨。

而外面的人也不知道聽沒聽到。

青衣還想追出去勸說回來，卻被鐘離一把扯住了手臂，青衣擡起頭紅著眼睛，流淚眼淚看著鐘離：“小離，四姐她怎麽能這樣呢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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